安心加盟网讯:身为运营一中心总经理的易春秀说自己到4楼的权限也只能到办公室,“而且,事先必须预约。”
创业15年来,通灵公司的货品损失率控制在100万以内。在珠宝行业里,这是一个奇迹。和其他行业不同,哪怕丢失一颗米粒大的石头,损失就可能高达几十万甚至百万。
“这15年,通灵发展比较快,但走得比较稳。这是靠他不停地学习,通过系统、架构、流程不断地实践他的理念得以实现的。”中欧国际工商学院忻榕教授评价说。
开出第二家门店时,沈东军就开始考虑对公司进行制度化管理.
2002年,常务副总裁王芳被沈东军通过猎头挖到通灵来。之前,她在麦当劳(中国)负责人力资源部。回忆起11年前的面试,“我只说了两句话,都是沈总自己滔滔不绝地在那里说。”他画了一个很大的饼,大到足够把她留了下来。
王芳的到来,给通灵公司带来一整套的绩效考核机制和流程管理体系。
随后,易春秀等一批职业经理人陆续加盟通灵。他们的共同特点是在跨国公司工作过,系统性好,执行力强。慢慢地,沈东军建立起一个由职业经理人为主的高层管理团队,褪去了原有的家族企业色彩。
忻榕教授说,在她所认识的企业家中,他是把系统流程和人力资源杠杆发展得非常好的一个,“包括企业绩效考核的机制、企业文化考核的创建、人才的培训。”
1997年创业之初,沈东军就在香港科技大学在南大办的MBA班就读。忻榕和南大商学院副院长韩顺平都是他那时起的授课老师,他们也见证了通灵从无到有、由小到大的成长过程。
“爱学习,勤奋,进取”,韩顺平评价道,在商学院一干忙碌的企业家学员中,沈东军是那种难得一见的模范好学生。“他很认真,课前预习,每次作业都是认认真真做,在课堂上是提问、发言、讨论最活跃的那一个。”
商学院的同学们给他取了一个不无戏谑色彩的称号——“沈教授”。
他又陆续读了香港科技大学EMBA、澳门科技大学工商管理博士、南京大学商学院博士后。
在不久前义乌的一次EMBA班同学聚会中,“沈教授”用PPT演示了自己对企业管理的最新思考——“通灵六问”。
这是他正在全公司上下推行的管理新课题,取材于管理学大师彼得·德鲁克的“组织五问”。他要求每一个通灵员工都针对各自的职位提出自己的“六问”。
那么,他的“六问”呢?
沈东军兴奋起来,打开手机里的文档,和记者分享起他身为公司CEO所思考的“六问”。
“他很爱思考,学了以后就去实践,根据自己企业的特点进行创新性地实验。实验过后,就进行总结、提炼,然后写书。”忻榕教授说,“他真是自己去写的,写的目的是为了分享,在班上分享,去商学院讲课。这一点,他做得非常出色。”
古人历来有“立德、立功、立言”的说法,沈东军显然更钟意后者。早在2008年,沈东军就出版了《组织智慧-21世纪企业盛衰的秘密》,并迅速成为部分学校EMBA的辅助教材。
书中,他首次提出了“组织智慧”这一独特理论,忻榕教授为其写推荐信, “在如何使企业持久发展方面,使人们终于聆听到了来自东方的原创声音 ”。眼下,他正在计划写作他的下一本管理著述。
“接下来这本说不定会成为中国最畅销的管理书,”他又开始为自己营销。
“旧世界”的学习者
沿着纵横交错的小道,汽车离开波尔多市行进了一个多小时,在乐朗酒庄的门口放慢了速度停下来。
脸色红扑扑的酒庄经理让-马克早已在门口等待,他向沈东军和随行人员招手示意。
一下车,沈东军直奔葡萄酒窖。在阴凉的酒窖里,他询问2012年产葡萄酒的发酵状况和预计产量。陪同的让-马克一边回答,一边从酒桶里汲取出两个年份的葡萄酒,让他品尝。
2011年2月,沈东军买下了位于波尔多南岸梅洛克区、占地30公顷的乐朗酒庄。
根据可查找的地契档案和家谱推算,乐郎酒庄的葡萄种植和酿酒史最早可以追溯到1374年,属于LESPARRE的藩属地。之后六百多年,酒庄在当地不同的家族之间轮转。1983年DUCOS家族继承人Francis DUCOS接手庄园,建立了以Laulan-Ducos命名的庄园。到2011年出售为止,酒庄经历了DUCOS家族三代人的所有经营。
沈东军说他对有历史的东西有一种崇拜情结,正好想在国外做一些投资,自己又喜欢葡萄酒,就选择购买酒庄。
“另外,我想通过收购,深入到法国人的一个行业,彻彻底底地了解他们的做事方式和习俗,搞清楚他们是如何把法国的葡萄酒卖到全世界去的。”
酒庄的经营管理由经理、律师等人负责,沈东军并不插手。但他亲自参与设计了葡萄酒的品牌标签,以及对产品种类进行更多地细分。
当日下午,一身白色紧身连衣裙的柯劳迪娅·布哈·迪布克出现在记者面前,时髦得像个职业模特。
柯劳迪娅回忆说:2010年,沈东军一走到她的办公室就提出他的购买要求,必须是梅多克地区,必须是在上升时期的。她陪他走了三十多个酒庄,每到一处,他都要亲自品酒庄所产的酒。最后敲定了离波尔多市区最远的乐朗。
身为律师,柯劳迪娅经手过许多新兴国家投资者购买酒庄的案子。根据她的经验,印度买家喜欢大酒庄,中国人看中酒庄等级和品牌,但他们通常对酒的口感不敏感。
“但是,沈不同,他是真正懂得葡萄酒的。”她说。
沈东军擅长营销造势和建立人脉、口碑的能力,也令柯劳迪娅刮目相看。“他一买下酒庄后,就很积极主动地申请加入法国波尔多左岸名庄协会。”
酒庄经理让-马克在葡萄酒行业已近四十年,自1997年起效力于DUCOS家族。2010年左右,他的前老板带着一个黑发中国人在酒庄四处走动,不时地轻声交谈。几个月后,这个中国人成为他的新老板。
“没什么可担忧的。我和酒庄都是受法律和法规的保护的。”让-马克一副淡定的模样:“不管是谁买下酒庄,都要遵循我们这里的法律。”
买下酒庄,给沈东军打开了一个通往“旧世界”的大门。
在波尔多地区,葡萄酒庄的种植和管理受严格的法律和行业规范约束,否则将剥夺产地命名权。其中包括对葡萄的植株、高度、行距、果实的规定,严格限制农药使用,禁止人工浇水,以及对每公顷最高产量的限制。
按这样的规定,通常一半的葡萄是要被丢弃的。看着好好的果实被丢弃,沈东军心疼不已,“碰到天旱,葡萄树枯死也不能浇水,只能干瞪着眼。”
他对国内号称能媲美于波尔多地区的所谓“顶级葡萄酒”不屑一顾,“真是个笑话。你吹纬度相同,还有土壤、气候等等这些条件不同,还有一整套的管理、程序和法规。”
当了两年多的酒庄庄主,让沈东军真正明白为何法国能孕育出这么多世界顶级的奢侈品品牌。
中国老板舍得为酒庄的改善投入,也令让-马克感到非常满意。
自沈东军买入后,酒庄对葡萄园土壤追加了有机肥;新购入160多个新橡木桶,每个桶600多欧元,使用寿命仅为3年;还聘请法国顶级酿酒师艾瑞克·布瓦松团队为酿酒顾问,布瓦松的客户包括大名鼎鼎的拉菲尔酒庄。
投入的直接结果是,这两三年,酒庄的葡萄酒品质有了逐步的提高。
令让-马克唯一遗憾的是,中国老板每年来酒庄的次数太少,停留时间太短。
忙于通灵上市筹备,沈东军目前没有太多的精力放在自己的酒庄上。按他的构想,通灵未来会发展成为一个奢侈品集团,葡萄酒会成为旗下的一块业务。
这是后话。
四十“不惑”
沈东军生于1969年。他那一代和之前的中国人普遍都经历过物质和精神的双重匮乏。
他讲起一个故事。一次,他和太太看电视,电视上放着一个喜剧桥段:一群人在台下看电影,一边做和银幕上一样的手势,说一样的台词,几乎异口同声。
比他小几岁的太太当时笑得不行了,他开始哭。那是他少年时代的真实写照——那时,他和小伙伴骑着自行车追在电影放映队的后面,每到一处,他都把电影再看一遍。一部老电影看了不下十来遍,他能背出其中每一句台词。
如今,他在巴黎买衣服,喝着自己酒庄的高级葡萄酒,在波尔多拥有一流的酒庄,对葡萄酒如数家珍,在京、沪、宁最高档的住宅区拥有房产。在生活细节上,还存留着过往生活的痕迹——牙膏管必定挤掉最后一滴才扔;在家或住酒店,出门前必定关掉所有的灯;舍得为获得机会一掷千金,但在任何投资和回报的算计上,都表露出冷血一般的理性。
经历过匮乏的人,才真正懂得美好事物的珍贵,并具有打不败的求胜意志和超出常人的吃苦精神。
对自己所处的年代,沈东军心存感激:这是一个充满机遇、创造历史的世纪。
我们谈到最近商界发生的一些分歧和风波,他小心翼翼地表达自己的立场,也避免“触线”。他依然看好中国的明天,一个是基于天性乐观,一个是对自己躲避某种风险的能力自信。
“其实,企业家把企业做到一定规模,真只是为社会做贡献了。”他平实地说。每年,通灵珠宝要为国家交两个亿的税。
对公司员工来说,他是要求苛刻的老板。对细节的完美主义,到了令人抓狂的地步。
“你怎么做,都达不到他的要求。”通灵一位的高管抱怨说。
但熟悉沈东军的人说,他的性格里有着AB面。一面是精明的商人:冷酷,固执,控制欲极强;另一面是有点羞涩的小文青:细腻,敏感,孩子气。
他养了3只猫,两只布偶,一只加菲,名字分别叫Lucky,Sofia和Money。在公司里习惯发号施令,在家里甘心当“猫奴”,伺候猫咪吃喝拉撒,猫咪还对他爱理不理。大冬天的寒夜,他会披着厚外套,到小区里喂流浪猫。
太太陪儿子在南半球读书,两个月左右才能回国一次。晚上回到一个人的家,他习惯猫在儿子的卧室里,小床,小房间,让他感觉安全。
这个总被人评价为“霸道、固执、精力旺盛”的男人,此时像一只温顺的大猫,带着几分小忧郁。
他把对自己的人生分段画在了40岁。
40岁之前,他样样苛求完美。
40岁之后,他慢慢接受了自己的局限性,“有些事情可能永远无法达到所想要的那种完美。”
譬如,他对自己的英语能力始终抱有遗憾。一个时常穿行在欧洲古老大陆、结交各界名流的新贵,语言沟通却是一个障碍。“你想,我是个说话多么风趣、多么有幽默感的人。”
上帝关上了一扇门,必开另一扇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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